“……不……我不能这样做……”
“……我不能这样做……”
月华如水,微风掀起淡色的窗帘,些许光线透过窗棂照到床边,躺着的少年面容清隽却眉头紧锁,仿佛身陷于最深的梦魇当中。
“你好好想想,是整个家族重要,还是……那个被你捡回来的男孩重要?”
时塔幻化的女声柔和悦耳,循循善诱仿若蛊惑。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不是吗?”
“你真的要为了自己的私心,牺牲所有的亲人吗……”
蓝胖子紧紧咬着下唇不置一词,眼底的倔强在时塔面前无所遁形。
“罢了,给你看看未来的景象吧。”
泛着银光的女体凭空出现在蓝胖子身侧,动作暧昧的捧起少年的脸看向正前方的巨大光镜。
“左边,是有Alex的未来。”
蓝胖子看到了大片的鲜血。
他和Alex狼狈的躲着各方的追杀,身后的蓝府陷入火海,数不清的怨灵盘踞上空发出嘶哑的哀嚎。
“而右边,是没有Alex的未来。”
少年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当中,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一个充满光明的未来。
“你将会加冕为王,成为这个国度未来的King。”
“好好考虑一下吧......”
Alex觉得今天的蓝胖子真的非常奇怪。
一向规规矩矩不出半分差错的大少爷居然在他进入餐厅的时候摔了筷子,族老们像往常一样提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建议时,蓝胖子也没有立刻拒绝,反倒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出什么事情了吗?”
Alex也尝试着去问了蓝胖子,但对方显然不想让他知道。
“什么也没发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蓝胖子仓皇离去的背影让Alex觉得别扭,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他最近是太累了吗?”
直到晚上,Alex也没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胖子一夜未归,Alex一夜无眠。
他在等蓝胖子回来。
蓝胖子在第二日黎明推开了房门,但是Alex等来的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话语,而是冷冰冰的驱逐。
就像他的父母一样,一个理由都不肯施舍,就要把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再度投于颠沛流离之中。
“你必须离开这里。”
蓝胖子冷着脸让Alex收拾行李,隐藏的心疼和挣扎不会有人看见。
Alex也不会看见,再一次被抛弃的恐惧和悲伤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因寄人篱下而一直存在的自卑心理让他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蓝胖子的决定。
Alex没有带走蓝胖子买给他的东西,和被带回来那天一样,只拿了几件洗的泛白的衣服和贴身佩戴的银坠。
“对不起,这些年......给你添麻烦了。”
Alex艰难开口,背上自己的小小行囊向门口走去。
蓝胖子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Alex。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猝不及防的落入怀抱,熟悉的薄荷香气使Alex的泪水终于决堤。
脖颈上有微凉的触感,他也落泪了吗?
他也会因为我的离开落泪吗?
他......在乎过我吗?
这些问题,不会再有结果了。
“不要回头,爱丽。”
“就这样告别吧。”
蓝胖子很快就放开了手,声音毫无波澜,就像他刚刚根本没有落泪一样。
如果不是衣领传来的些许凉意,Alex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幻觉。
“再也不见。”
“很好。”
“属于时塔的joker,该回来了。”
遥远的大陆中心,一座银白的高塔于万千时空乱流中伫立。
joker不能有任何牵挂,陪伴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战争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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